非凡文学

字:
关灯 护眼
非凡文学 > 红楼梦:现代白话版 > 第52回 俏平儿情掩虾须镯 勇晴雯病补孔雀裘

第52回 俏平儿情掩虾须镯 勇晴雯病补孔雀裘

  第52回 俏平儿情掩虾须镯 勇晴雯病补孔雀裘 (第2/2页)
  
  晴雯听了,越发急红了脸——被骂做了野人,说道:“我叫了他的名字了,你找老太太告我去吧,说我撒野,也撵我出去。”麝月忙说:“嫂子,你这话也不对了。就是叫名字,从小至今,都是老太太吩咐过的,你们也知道的,恐怕难养活,巴巴地写了他的小名儿,各处贴着叫万人叫去,为的是好养活。(叫小名,好养活,而且小名越难听越好,汉武帝刘彻的小名就是彘儿,猪仔的意思。宝玉原本是小名,他的大名是什么,竟不知道。这大约是原始时代人类迷信,认为魑魅魍魉会叫着人的名字,来诅害这个人——犹如马道婆赵姨娘剪宝玉的纸人来诅咒他,所以一般名字不透露给别人,尽量不让别人知道,别人要称呼我,就称呼我的字,字又叫‘表字’,就是在名在外面保护着名,比如诸葛亮表字孔明,你要叫,就叫孔明,不许叫我的名“亮”,我的名就像我的内衣一样,保护在里边不许叫——这样鬼魅也不会知道它了而来害我了,而小孩尚未成年,无法起表字,就找个小名叫,而且小名叫的贱,给鬼知道了,当是个猪仔儿,也不敢兴趣来害他吧。)连挑水、挑粪、叫花子都叫得,何况我们!昨天林大娘(林之孝家的媳妇,林之孝是二级总管)叫了他一声‘爷’,老太太还说她呢。我们这些人常回老太太的话,哪不叫着他的名字回话,哪一天不把宝玉的名字念两百遍,偏嫂子又来挑这个了!(这倒不是实话,袭人跟王夫人说教提防着宝玉跟园里的姑娘不要那个的时候,对话中她全是称宝玉为‘二爷’,就连凤姐对老太太说到宝玉时,也只说‘宝兄弟’,并不敢叫宝玉,这是麝月随机应变,骗唬这媳妇的。)哪天嫂子闲了,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听听我们当着面儿怎么叫他就知道了。(这还是唬她,接近于诈。)嫂子原本不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当差,成年只在三门外头混(粗使的下人),怪不得不知道我们里头的规矩(还是诈)。这儿不是嫂子久站的地方,待会儿,不用我们说,就有人来问你了。(保安赶你。)有什么辩解的话,你跟林大娘说,叫她来找二爷说(为什么这里不说宝玉?:))。(这是指明了汇报和司法程序,撵她走。)家里上千的人,你也跑来,我也跑来,我们认人记名,还认不清呢!”说着,就叫小丫头:“拿了擦地的布来擦地!”——把害虫擦出去!
  
  这麝月是厉害啊,也难怪能列任大丫鬟。
  
  那媳妇听了,竟没话可说了,也不敢久立了,赌气带了旁边的坠儿就走。宋妈妈却忙说:“怪道说你这嫂子不知规矩,你女儿在这屋里一场,临走,也不给姑娘们磕个头(她们解决了她的就业,是养活了她,当时认为地主养活了农民)。也没有别的谢礼(还要送东西谢他们养她一场),就是有谢礼,她们也不稀罕,不过磕个头,尽了心。怎么说走就走?”——那宋妈妈是觉得,她话也不说,带着孩子就走,是给“姑娘们”脸色,叫姑娘们难堪的。自己宋妈妈如果不说这话,是给姑娘们丢了脸。那坠儿无奈,听了这话,只得转身进来,给她两个磕了两个头,又找秋纹等人(秋纹也是大丫鬟)。秋纹等人也不理她。那媳妇嗐声叹气,口不敢言,抱恨而去。
  
  晴雯刚才这一番折腾,果然又着了风,更加不舒服,翻腾直到掌灯,这时候,宝玉终于回来了。
  
  宝玉进来,就唉声跺脚,麝月忙问怎么了,过生日没抢到蛋糕吗?宝玉说:“今天老太太高高兴兴地给了这个褂子,谁知后襟上不小心烧了一块(怕是宴会上又看哪个姑娘看傻了眼了,不觉背后被灯烧了)。好在天黑,老太太、太太没看见。”
  
  一边说,一边脱下来。麝月瞧时,果然有指头顶那么大的烧眼,以老太太的眼神,确实看不见,麝月说:“这必定是手炉里的火星蹦上去了。这不算什么,赶紧叫人拿出去,叫个能干的织补匠给织上就好了。”说毕,用包袱包了,交给一个妈妈送出去,还说:“最好赶天亮弄好了,别明天给老太太太太看见知道。”
  
  可是妈妈去了半日,仍旧抱着又回来了,说:“我问了,不但能干的织补匠,就是裁缝绣匠,还有做女红的,都不认得这是什么(国内没有定点4S店),都不敢接这活。”麝月说:“那,那明天就别穿这个了。”宝玉说:“明儿是正日子(也就是说,舅老爷王夫人的哥哥王子腾过生日,今天过的只是序曲,明天才是正是生日,他妈的一个生日过三天!这是忒把自己的出生当回事了,是多大的伟人),老太太、太太说了,还叫穿这个去呢。偏头一日烧了,正日子没有,岂不扫兴。”
  
  晴雯听了半天,忍不住翻身转过来说:“拿来我瞧瞧吧。没个福气穿就算了,这会子还着急。”宝玉笑说:“这话倒说的是。”没福气穿就认命了,不要着急。说着,就递给晴雯,又挪过灯来,照着让她细看一会儿。晴雯说:“这是孔雀毛金线织的(她必在俄罗斯留学过,真有学问),如今咱们也拿孔雀金线像界线(刺绣中一种纵横线织法)似地给它界密了,怕是还可以混的过去。”麝月笑说:“孔雀线是现成的,但是这里除了你,谁还会界线?”晴雯说:“说不得(没别的借口可说不干),我挣命罢了。”拼着命去干罢。宝玉忙说:“这怎么使得!才好了些,如何做得活。”如何可以安排你做活。
  
  晴雯说:“不用你蝎蝎螫螫的,我自知道。”不用你这么大惊小叫的,一边说,一边坐起来,把头发简单挽了一挽起来,披了衣裳,只觉头重身轻,满眼金星乱蹦,实在撑不住。但要不做,又怕宝玉着急,少不得狠命咬牙捱着。便命麝月帮着拈线(把两根或多根纱线拈在一起备用)。晴雯先拿了一根比了一比,笑说:“这虽然不很像,若补上,也不很显。”那孔雀线还是跟俄罗斯的孔雀毛线,不甚质量相同。晴雯就先将褂子里子拆开,用茶杯口大的竹弓钉牢在背面,再把破口四边用金刀刮的松散散的,然后用针纫进去,先纫出两条,分出经线纬线,然后用界线的章法,先纵横界出底子后,依照衣服本来有的花纹,来回在底子上织补。补了两针又看看,织补两针,又端详端详。无奈头昏眼黑,气喘神虚,补不上三五针,伏在枕上歇一会儿。这贾宅里有个习惯,得病就要饿着,这样就说能好的快,所以她已是净饿了两三天了,再加上病之毒,如何禁得。
  
  宝玉在旁边,一会又问“喝些开水不?”一会又说“歇一歇”,一会儿又拿着灰鼠斗篷替她披上背上,一会儿又命人拿个枕头给她靠着。急得晴雯央求说:“小祖宗!你只管睡吧,再熬上半夜,明儿眼睛跟熊猫似的了,又怎么办?”宝玉见她着急,只得胡乱睡下,却仍睡不着。
  
  一时只听自鸣钟已敲了四下(凌晨四点?),刚刚补完了,又拿小牙刷慢慢地剔出绒毛来(那孔雀线上是有绒毛的,剔竖起来,才跟原来的衣服上毛绒绒的视感和手感一样)。麝月说:“这就很好,要不留心,根本看不出的。”宝玉忙要了过来,也瞧瞧,说:“真真一样了。”晴雯已经咳嗽了好几阵,好容易是补完了,说了一声“补虽补了,到底不像,我也再不能了!”嗳哟了一声,就身不由主倒下。
  
  宝玉见她已经是力尽神危,忙命小丫头来替她捶背,捶打了一会儿歇下。这就是“勇晴雯病补雀金裘”的故事,岂不感人!只是没再一顿饭的工夫,天已经大亮了,宝玉也不说再去给过正式的生日,而是说快传大夫来。那王太医一时就来了,诊脉说:“昨儿已好了一些,如今反倒虚微浮缩起来(这医生的话比老子的话还不好理解,这样倒好没人可以指评他),敢是劳了神了?这样汗后失于调养,非同小可。”说完,开了药方。
  
  那宝玉一看,把一些疏散驱邪的药去了,倒添了茯苓、地黄、当归这样养血益神的药,那就是血脉倒亏弱了,需要加紧扶起来。宝玉忙命人煎药,一面叹说:“这可怎么办,倘或有个好歹,都是我的罪孽。”晴雯躺在枕上嗨到:“好太爷!你去你的吧,哪里就得了痨病了。”(痨病是一种气血亏症,当时都认为不救。)宝玉无奈,只得去给过生日去了。那晴雯到底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重生后我不要做选择题 夜长梦多 假面骑士ZIO的自我修养 盗墓:不装了,你哥我是发丘天官 四合院之笑看风云 沦陷不知 我都成封号斗罗了,才来系统? 重生后改嫁权臣,我把前夫全家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