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 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意绵绵静日玉生香 (第1/2页)
贾妃省亲过后,荣宁二府又忙着收拾了两天,方才完事。那凤姐已经很累了,还好强挣扎着跟没事似的,指挥任事。唯独贾宝玉一直是没什么事干。这一日早上,偏袭人又回家去了,晚间才回来,宝玉就更闲着没什么兴头,这时候,东边宁府的贾珍大哥来请过去看戏,于是就一起去。临走时,贾妃又从宫里赐出酥酪来,叫人送了来了,宝玉也不吃,心想袭人爱吃这个,就叫给袭人留着。
到了东府,戏却演的非常热闹,轰轰烈烈,好像***爆炸的现场,宝玉觉得热闹得有些俗了,就看了几眼,改出到院子里闲绕。他身边的小厮,以为晚上才会回去,所以都躲开玩去了,有的吃茶喝酒,有的去赌博,有的甚至去嫖了,一些岁数小的则还在瞧戏。
宝玉看就剩自己了,突然想起来,这里有个小书房,里边有一幅美人的画,那美人那里却是寂寥的,不能让美人孤单了,就想过去看探一下。想着想着,就找到书房来了,刚到窗前,听见里边有人类**的声音,而且不雅。宝玉心想,难道这美人活了不成,跟人类在制造人?
宝玉用舌头舔破窗户纸,一瞧,见那美人倒是没活,却是茗烟按着一个女孩子,正在干警幻仙姑从前教过的事情。宝玉不禁大叫:“了不得了!”一脚踹门就进去,吓得两个男女当时就互相撒开了,抖着衣服乱颤(早晚把人家都吓出毛病)。
茗烟一见是宝玉,忙跪下相求不迭。宝玉说:“青天白日,这是什么事!珍大爷知道了,你是死是活。”勾贾珍府的下人做那个,岂不是犯罪。一面看那丫头,虽不是上品,但还是白净些微有动人之处,正在脸红耳赤。宝玉跺脚说:“还不快跑。”那丫头算是得了命令和提醒,飞也似的去了。
宝玉又问茗烟:“她多大?”
茗烟说:“大不过十六七吧。”
宝玉说:“连数岁也不问问,别的就更不知道了。可怜她白认得你了。”
稍沉吟了一会儿,茗烟问:“二爷怎么不看戏了。”宝玉说:“看了半天,怪烦的。这样吧,咱们去找你花大姐家玩去吧,瞧她在家里做什么?”(这是小孩最吃饱了撑的爱干的事儿。)
茗烟说:“他们要是知道了,非说我带着二爷瞎走,会打我的。”
宝玉说:“有我呢。不怕。”
茗烟无奈,拉了马,偷偷地从后门与宝玉出去了。
到了袭人家,茗烟就开嚷:“宝二爷来了!”吓得袭人连跑出来,惊疑不定,见是宝玉,完好无损,方才一顿惊怪,说也不怕路上出交通事故,就这么单单地来,看等回去要告了打茗烟。茗烟说:“(我因为被二爷抓了黄色现场,不得不听他的。)我也说不来啊,二爷打着骂着叫我来,这时又怪我!”
于是连忙让入房中。那房中还有三五个女孩儿(当时不注意计划生育,女孩儿满多),见他进来,都低了头,羞惭惭的。(封建啊。)宝玉一看这房子,跟网吧似的,到处都不正规,一家人就挤在里边凑合着活着呢。袭人忙叫倒好茶,又把自己的坐褥抻出来,给宝玉屁股下面坐了,又弄了手炉子叫他捧上。宝玉看袭人俩眼微红,就问袭人:“你好好的哭什么?”
袭人笑说:“没有哭啊,刚才迷了眼揉的。”这时候,袭人的老母又摆上了一桌子果品,袭人见总无什么好的可吃,就说:“既然来了,总不能空着肚子,好歹尝一点吧。”说着,拈了几个松子,用手帕托着送给宝玉。
宝玉说:“我在家也给你留着好东西吃呢。”袭人说:“小声点,叫他们听见。”一面又从宝玉脖子上摘下那通灵宝玉,向姐妹们笑着说:“你们见识见识。这就是那传说中的宝玉,你们瞧了,以后再瞧什么稀罕物,也不过就是这么个东西。”语言中透着自豪和优越感。姐妹们忙仔细传看了,都觉得这个无线上网的插件(UBC)好。然后袭人就命自己的哥哥雇了轿子,送宝玉回去。
却说自从宝玉出门以后,他房里头的丫鬟们都恣意玩笑,宝玉的奶妈李麽麽拄着拐杖又来了——她出场的任务就是把留给袭人的酥酪吃了,她好像越老越吃不够东西。李麽麽进了屋,见了那酥酪,说:“这是什么东西,我先吃了罢。”一个丫头说:“快别动!那是说给袭人留着的。回来又惹生气了。”李麽麽急了:“袭人算什么东西,还不是我手里调理出来的毛丫头。别说我吃了一碗牛奶(不识货,管这个叫牛奶),就是再值钱的,也是应该的。也不想想他怎么长大的,我的血变成奶(我吃的是草,挤的是奶),吃得他长这么大,如今我吃他一碗牛奶,他就生气了?我偏吃!”
说完,把一碗“牛奶”连喝再嚼地吃尽了。然后,完成任务,就去了。
少顷,宝玉回来了,袭人也不久回来了。宝玉说:“把酥酪拿来。”
丫鬟们说:“李奶奶吃了。”
宝玉刚要说话,袭人忙笑道:“原来留的是这个,我吃不惯奶制品,前日吃了,就肚子疼,还吐了。她吃了倒好,要不也浪费了。我只想吃风干栗子,你替我剥栗子吧,我去铺床。”
宝玉听了信以为真,方才不理会“牛奶”的事,自个儿取了栗子,在灯下剥。一边趁着没人又问袭人:“今儿个那个穿红的是你什么人?”袭人说:“是我的姨妹子。”宝玉听了,就赞叹了两声。袭人于是说:“你叹什么!”宝玉说:“我是想,觉得她实在好的很,怎么要是也在咱们家就好了。”袭人冷笑说:“算了吧,我一个人是奴才的命,难道连我的亲戚也是命不成?还要拣个好的到你家来。”宝玉听了,忙笑道:“你又多心了。我只是赞美她好,正配生在这深宅大院里,在网吧里闲着多委屈啊。倒是我这种浊物反倒生在这大宅里,岂不是颠倒浪费。”
袭人说:“她也不委屈啊,今年十七了,也是娇生惯养的呢,就要出嫁了。”
宝玉听了出嫁两字,又叹气又唉。很不愉快,于是又听袭人说:“只是如今我要回去了,她们又都也走了。”
宝玉一听,颇惊讶,忙丢下栗子,问:“你要回去,怎么回事?”
袭人说:“我今天听我妈和我哥商议,明年就赎我回去。”
宝玉听了,就呆愣了:“为什么要赎你?”
袭人说:“咦,那倒怪了,就是朝廷宫里,也是几年一选,几年一换人的,别说你了。如今我家来赎,老太太正是该叫我回去的,没准连身价都不要了,就开恩叫我回去呢。”(身价就是赎买丫头的价格。)
宝玉叹道:“早知道这样无情无义,当初就不叫你来,临了剩我一个孤鬼儿。”说着,就赌气上床睡去了。
原来,袭人在家,老母是提到了要赎她回去,她说至死也不回去的,又说:“当初你们没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子,卖了我出去。如今幸而卖这个地方(模范官僚家庭),吃穿和主子一样,又不打不骂。待下人,平常寒薄人家的小姐,也不能那样尊重的。现在你们整理得家业也满有成就(开了个网吧),恢复了元气。如果现在还艰难,赎了我出去,再倒腾着另卖个价格,也还罢了。可是现在家里也不难了,这会子又赎我干什么?权当我死了,再不要起赎我的念头!”说完就又哭又闹。母亲和哥哥才不说赎她了。刚才又见了她和宝玉的那个不见外的光景,便明白了这丫头的心意(是要立志弄一个姨太太当的),所以就更明白了,越发石头落了地,再无赎念了。
袭人这时从床下,去推宝玉,见那宝玉满面泪痕,于是便笑道:“这有什么伤心的,你果然要留我,我自然就不回去了。”
宝玉觉得话里有话,忙问:“我要怎么留你啊,你倒说说。”
袭人说:“我说出两三件事来,你只要依我,我就刀搁在脖子上,也不回去了。”(做为候补的姨太太,有责任相夫教子,所以趁机要劝宝玉学好。这样我就不回网吧了。)
宝玉忙说:“别说两三件,一百件我都依你。好姐姐,好亲姐姐,你快说。”
袭人说:“第一件,你是真喜欢读书也罢,假喜欢也罢,但是在老爷面前,或者在别人跟前,你就别总是诮谤(古人),只作出个喜欢读书的样子,也教老爷少生些气。他是世代读书的人,自从有了你,却不喜读书,他已经心里有气了。而且你背后还乱说那些混话,凡是读书上进的,你就给人家起个名叫‘禄蠹’,又说除了《大学》(四书的一本)其它都是瞎说,都是没搞懂圣人的意思,混编写出来的。这些话,能不怨得老爷要生气,要时时打你吗?”(在故事原叙述者看来,除了先秦的一些书,其它书都不对,是瞎写的。其实呢,先秦以后,有了皇帝,流官治国没有贵族了,专制力度加强,于是再写出书来,虽然说是照着先秦的书的意思敷衍着写出来的,但是专制思想却加深了,所以故事原叙述者也感觉到了,说后面的书都不是好书,没搞懂圣人的意思。其实不是没搞懂,是故意的。先秦时候诸侯时代专制力度弱,书和思想还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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