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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殒命灵山

  十一、殒命灵山 (第2/2页)
  
  君子八剑在垒坟时,有意将泥土严严实实地压了九层,阴山老妖显然是有些吃力了,他一边使劲儿,一边声嘶力竭地嚷道:“你们这几个混蛋,是要累死我吗……”
  
  向地他们七人静静地趴在原地,就等向天一声号令。
  
  这刨土的活儿全靠体力,任何妖法都使不上,阴山老妖原本已受了内伤,在刨土时又耗损了不少元气,当刨至第五层土时,他已气喘吁吁了,便坐在坟边休息。
  
  阴山老妖仰望着圆月,自言道:“你们从阴山把我逼到了灵山,让我无容身之处,等我练习成了,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此时,灵山上起风了,乱风不知从何处刮来,把山上的枯草压得低低的。
  
  老头、夏宇龙和蓝芯他三人的身体已裸露在了草丛中,阴山老妖正面对他三人而坐,也就几十步之遥,三人像木偶般趴在原地不敢动弹,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三人的身形竟是这般的清晰。
  
  向天暗暗焦急,期盼这风快些停下来,他气运丹田,长剑紧握于手,已做好了刺杀阴山老妖的准备。
  
  就在夏宇龙他们三人庆幸没有被阴山老妖发现时,只听见阴山老妖大喝一声:“你们三人拿命来……”
  
  话音未落,阴山老妖已提抓飞奔至了老头跟前。
  
  老头飞身跳起,同时大声喊道:“你们往后退……”
  
  只听见当当两声,老头手中的铁锹已打在了阴山老妖胸前的骨髅上。那五颗骨髅发出了嘻嘻哈哈的怪叫声。
  
  夏宇龙和蓝芯已领着三只狼向树林中跑去,才刚进入树林,君子八剑已和阴山老妖交上了手,老头的身影混杂在君子八剑之中,一时之间看不出哪方胜哪方负。
  
  斗得片刻,老头已是大汗淋漓,他退了出来。
  
  心想,这样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大伙都得被老妖拖垮不可,君子八剑虽然功夫了得,但他们的火候还是不够,和阴山老妖也只是打了个平手,而且老妖妖法变化无常,君子八剑只是墨守八卦方位列阵,阴阳互化还未真正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剑法和招式相对内敛保守,伤及不到阴山老妖的要害之处,总体来说君子八剑还是略逊阴山老妖一筹,但老妖想战胜君子八剑也并非易事……
  
  正处于焦虑之中的老头突然眼前一亮,心道:“昨夜敲打他的天灵盖时他竟有如此大的反应,他的天灵盖被披风上的帽子遮挡着,定是有见不得人的地方,莫非这天灵盖就是他的要害之处?不如就敲打他的天灵盖,用激将法激怒他。”
  
  老头心下暗自窃喜,他找了个空当,闪电般速度越过君子八剑的上方,捏紧铁锹,朝着阴山老妖天灵盖击打而去,一边骂道:“你这肮脏的东西,有几天不洗澡了,身上那么臭,恶心死人了,还有脸在这路面,我打死你……”
  
  一道寒光闪过,铁锹在空中重重落下,只听见当当两声,坚硬的铁锹已在阴山老妖天灵盖上迸出一串串火花来。
  
  “我的天呐……”
  
  阴山老妖头脑一阵晕眩,向前扑了过去,还未站稳身子,老头猛攻上来,几铁锹又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向后挥出两爪,老头向右避闪,站到了向天跟前。
  
  阴山老妖转过身来,指着老头怒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老是针对我,你说我丑也就算了,竟敢说我臭,我与你拼了……”
  
  话说间,君子八剑已提剑刺了上来。
  
  混乱之中,老头抢上一步,又抡起铁锹,朝阴山老妖的天灵盖上打去。
  
  阴山老妖已吸取先前的教训,他岂会轻易被铁锹再次击中,只见他微微侧身,一阵冷风从眼前一扫而过,躲开了劈下来的一铁锹。
  
  但铁锹却打在了他胸前的骷髅头上,哐当一声,五个骷髅头发出一阵嘻嘻哈哈的怪叫声,从中飞出一群蝙蝠来,君子八剑举剑便刺,那些蝙蝠一个个地都化成了黑烟,随风飘散而去。
  
  老头怒骂道:“你这脏东西,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干净的,飞出来的都是些恶心的脏东西,怪不得阳界容不下你,你不死天理难容……”
  
  听了老头的冷言嘲讽,阴山老妖怒不可遏,他连连向后退了几十步,来到地势较高处,站定了身子,挥舞起双爪来,黑烟从爪间溢出,喝道:“我让你们全都与我陪葬,特别是你这糟老头子,我要让你死得很难看!”
  
  夏宇龙急道:“不好,他要使隔空招魂妖法。”
  
  蓝芯即刻使出冥阳纯火,呼的一声,两道火光向阴山老妖弹射而去,阴山老妖双爪都着了火,黑烟被烈火封在爪间无法溢出,他全身的气血倒行逆施起来。
  
  阴山老妖又惊又怒,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骂道:“乳臭未干的小不点,竟敢放火烧我,你也是冥界的人,竟与这些人同流合污,他们都不是好人,哼,等着瞧,你会吃大亏的。”
  
  老头抡起铁锹已抢在了君子八剑的前边,眼见着锹壁就要打到阴山老妖的天灵盖上了。
  
  阴山老妖向左侧身,将右爪上的冥阳纯火顺势向了老头抛去,一束火焰打在了老头的胸口上,火焰很快便消失在了老头的身体里。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老头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他胸口起火,全身被烈焰包裹,烧得通明透亮,火焰中隐隐显出了老头的骨架,让人看得心疼。
  
  夏宇龙吓得失声大叫:“爷爷……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他叫喊着奔向了老头。
  
  蓝芯自知闯下了大祸,即刻收回冥阳纯火。
  
  虽然老头身上的火焰熄灭了,但他扑倒在地生命垂危。
  
  夏宇龙抱起老头时,发现他的全身已被火烧得溃烂,双目和牙关紧闭,他一个劲地呼喊着“爷爷”,泪水已湿了双眼。
  
  阴山老妖也被君子八剑手中的长剑刺穿了腹部,向天他八人推出了八卦掌,打在了阴山老妖的胸部、肩部和背部,八人的掌气在他胸腔内幻化成了一个火红色的太极图,太极图逐渐膨胀,随之会将他的身体撑裂。
  
  向天喝道:“今夜我八人在此取了你的狗命,让你炸个粉身碎骨。”
  
  阴山老妖哈哈大笑起来,骂道:“凭你们几个狗崽子就想取我的性命吗,简直是痴人说梦。”说着,他狂吼一声,胸前那五颗骷髅头发出一阵嘻嘻哈哈的怪笑声后便融进了他的身体内。
  
  阴山老妖深吸一口气,就在腹部微提之时,他胸腔里的五个骷髅头爆发出妖黑之气,将那火红色的八卦图吞噬殆尽,随后便在他胸腔里炸开了花,紧接着,在他裆下发出了一声响屁,臭气弥漫着四周。
  
  由于后坐力太强,震得君子八剑手臂一阵酸麻,八人纷纷捂着口鼻向后仰倒,眨眼之间,君子八剑又提剑向阴山老妖刺将而去。
  
  为了逃命,阴山老妖趁机腾空而起,奋力摆脱了八卦剑阵,化作一股黑烟向后山上飞去。
  
  向天大喊一声:“给我追……”
  
  君子八剑脚踏轻风飞身而起,向后山上追了上去。
  
  过了半响,老头才悠悠转醒,他握着夏宇龙的手缓缓地问道:“你的师叔他们呢,都去了哪里?”
  
  夏宇龙见到老头醒了过来,他破涕为笑,即刻回答道:“爷爷,您醒了,师叔他们去追阴山老妖去了。”
  
  夏宇龙抚摸着老头全身溃烂的身体,心痛到了极点,他很想帮爷爷分担一些痛苦,但却是无能为力。
  
  夏宇龙拿了老头手腕上的脉,感觉脉象甚是微弱,几乎没有任何跳动了,他害怕爷爷就这样死去,哭道:“爷爷,您好些了吗?您可不要离开宇龙啊!宇龙今后一定好好听爷爷的话。”
  
  老头微微一笑,断断续续地说道:“爷……爷……爷……恐怕是……活不成……成了……”
  
  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夏宇龙投入老头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蓝芯知道,她的冥阳纯火已经伤及到了爷爷的内脏,为了给阴山老妖致命一击,她使出了最高烈度的冥阳纯火,哪曾想,可恶的老妖竟使出阴毒之气将烈火甩开,若是她不及时罢手,爷爷最终会被烧成一堆白骨,爷爷此番醒来,怕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了,不久他们将与老头阴阳两隔……
  
  想到这里,蓝芯鼻子一阵酸楚,伤心地哭出了声,她无比内疚的说道:“爷爷,芯儿对不起你,是芯儿害了你。”
  
  老头看着蓝芯,说道:“傻……丫……头,爷……爷怎……会怪你呢,爷不怪你,你们把我扶起来……”
  
  夏宇龙和蓝芯慢慢地把老头扶起来坐在草地上,他俩挽着老头的手臂,守候在老头左右。
  
  蓝芯知道爷爷有很多话要对宇龙说,她便使出了冥阴真火,暂且护住了老头体内的阳气。
  
  老头微微提了提神,无奈地看着远方,看着那轮圆月,悠悠地叹道:“唉……爷爷日子不多了,你们要答应爷爷,爷爷死后都不许哭鼻子,不要把爷爷埋在土里,否则便宜了那老妖……”
  
  老头歇了片刻,又道:“你们把爷爷放进古墓里黑洞中去吧,那才是爷爷死后的归宿,那地狱之声爷爷听了一辈子都想不出个所以然,爷爷想亲自下去看看下边到底藏的是什么东西,我要和他理论说你也累了,该停停了、歇歇了,不要再吼了,会吓到路人的……”
  
  说着,老头嘿嘿地笑了。
  
  老头说的全是玩笑话,可以看出,他面对死亡的豁达与开朗,但听着说话的语气也甚是悲凉,隐隐透露出人在离世前的无奈,却是让人潸然泪下……
  
  夏宇龙和蓝芯又都悲伤地哭出了声。
  
  夏宇龙嚷道:“爷爷你不能死,你不会死的,我这就带你去看姚爷爷,他的办法最多,他会救活你的。”
  
  老头摇了摇手,又笑道:“我知道你们很孝顺爷爷,现在爷爷哪里都不想去了,你们都坐好,不要哭鼻子,安安静静地听爷爷说说话,以后你们就再也听不到了。”
  
  老头顿了片刻,慢慢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道:“爷爷的祖先是西北大漠中消失的那群神秘族群,你不嫌弃爷爷是天煞星的后代吧?”
  
  夏宇龙猛地摇着头,说道:“不管爷爷是什么人,都是宇龙的爷爷,一生一世都是,下辈子您还是我的爷爷。”
  
  老头抚摸着夏宇龙的头,欣慰地笑了,说道:“你答应爷爷一件事好么?”
  
  “宇龙这条命是爷爷救的,爷爷的养育之恩宇龙无以报答,别说是一件事,就是让宇龙替爷爷死宇龙也心甘情愿。”夏宇龙眼中透露着果敢与坚毅。
  
  老头“呸呸”了两声,嗔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孙子有那么容易死吗?小子,听着,你要好好地活着,今后有很多事情等你去做呢,你再提半个死字,爷……爷……真……是……死不瞑目了。”
  
  老头的气息越来越虚弱了。
  
  夏宇龙又哭了,说道:“爷爷,宇龙知错了,现在还在惹爷爷生气,您尽管说,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老头猛咳了几声,血液自嘴角涌出,他体内仅有的阳气在缓缓的散尽,他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蓝芯知道,老头被她的阳火所伤,若再向他体内输入阳气,老头定会当场毙命,她只能再向老头体内输入了一小股冥阴真火,眼下也只能靠阴火支撑了,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老头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夏宇龙说道:“能不能替爷爷报仇无关紧要,爷爷逃不过这一劫已是上天注定,不可强求,你答应爷爷一件事,这是爷爷一辈子的心结……”
  
  老头喘气片刻,又道:“你去帮爷爷查一查那神秘族群是怎么消失的,他们是不是真是触怒了天神,查清楚回来告诉爷爷,爷爷死也瞑目了,好好替爷爷守着古墓,不要被他人破坏了,这古墓可是我的祖先留在世上的最后的东西了。”
  
  “爷爷放心,我查清楚后回来一定好好地守着古墓,我一定把真相带回来给爷爷……”
  
  夏宇龙点着头又泣不成声了。
  
  老头伸出了冰冷的双手,将蓝芯和夏宇龙的手紧紧地捏握在了一起,他看着蓝芯,说道:“芯儿,宇龙本性善良,是个好孩子,今后你们行走江湖,你要好好地待他,不管你们是兄妹也好,还是做了夫妻,你们都要好好地对待彼此,现在我正式把宇龙交给你了,你要答应爷爷。”
  
  蓝芯连连点头,哭道:“爷爷,我依你便是了,今后我要替爷爷看好宇龙哥哥。”
  
  老头身体越来越冰凉,双手亦是愈发地颤抖,他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宇龙,你不是凡胎,去和你姚爷爷学一些真本事,你的身世在那……那……锦……囊……里……在……”
  
  此话未完,老头凝视着夏宇龙和蓝芯已经断了气儿,与世长辞了,夏宇龙和蓝芯悲戚的哭泣声在灵山古墓四周回荡,三只狼对着圆月呜呜呜地哀嚎起来,为老头清唱挽歌,做这最后的道别,在清冷的寒光下,它们的眼角亦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子。
  
  夏宇龙久久不能从悲痛中回过神来,毕竟老头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老头的突然离世,让他的灵魂无处安放,他那颗揪痛的心也不知该落往何处?他将头埋在老头的胸前,哭了一次又一次。
  
  看着夏宇龙痛不欲生的样子,蓝芯先振作了起来,安慰道:“宇龙哥哥,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爷爷泉下有知,他希望我们一切都好,爷爷不希望我们太伤心了,看见你哭了,我倒是更内疚了,我们都不哭了好吗?”
  
  听了蓝芯的话,夏宇龙将落在老头身旁的铁锹拿在了手中,颤悠悠地道:“如今爷爷只留下这把铁锹了,我要好好替爷爷保管,见到铁锹就像见到爷爷一样……”说着,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压抑在胸口上的哀痛吐出。
  
  蓝芯嗯了一声,替夏宇龙拭去脸庞的泪水,说道:“我们都不哭,宇龙哥哥,爷爷不在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完成,只要你不嫌弃芯儿,不赶芯儿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你走到天涯海角。”
  
  夏宇龙微微一笑,将蓝芯搂在怀中,问道:“我功夫平平,你也愿意跟着我么?”
  
  蓝芯抿嘴笑道:“爷爷可是把你交给我了,以后你什么都得听我的。”
  
  二人为老头整理好了装束,把老头平时最喜爱穿的衣物都给老头穿上了,等了很久,都未见君子八剑回来,于是决定不再等了。
  
  夏宇龙把老头背进了灵山古墓里,来到黑洞旁边,他犹豫了很久,借着红色小火球发出的光,他瞧了老头最后一眼,忍着巨大的悲痛将老头放进了黑洞之中。
  
  老头的身体越落越远,被无尽的黑暗给吞噬了。二人静静地坐在黑洞旁边上,等待老头落地的声音,过了好长时间,黑洞深处并无响动,依然安静得出奇,就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似的。
  
  夏宇龙探头向黑洞中看去,突然地核深处一阵剧烈的抖动,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自黑洞中发出,洞口边上震颤不止,夏宇龙担心掉入深洞之中,他即刻将头缩了回来,搂着蓝心向前翻滚而去。
  
  只听得那狂吼声并不是向古墓里传来,而是向黑洞深处远远地传了去,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在了黑洞的尽头。
  
  平时狂吼声是从黑洞深处中传将上来,在古墓里回荡久久,这次却有违常理,莫非是爷爷的尸体扔下去后打乱了黑洞中的章程,真像爷爷说的要让这狂吼声停止么?两人呆立原地,面面相觑,竟一时无语,不知该说什么好。
  
  此时天现异象,东方天际的夜空中一阵通亮,瞬间变成了白昼,但白昼也只是昙花一现,很快便被黑夜给吞噬了。然而身在古墓中的夏宇龙和蓝芯不可能看到天空中的怪异现象。
  
  阴山老妖见到这怪异的一幕,惊恐地叫道:“回光返照了……”他被吓得丢了魂似的,一头扎在黑夜之中,头也不回地往西北方向逃去,君子八剑穷追不舍,死死缠在他的身后。
  
  黑洞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夏宇龙、蓝芯还有三只狼在黑洞边上又等了好久,并未察觉黑洞深处有其他异常,夏宇龙对着黑洞中喊道:“爷爷,您安息吧,等我把事情办完我会回来守古墓的。”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夏宇龙坐在古墓门前的石凳上,他脸上那忧郁之色和幼嫩已经退去了很多,一阵微风吹来,挑起他额前的发梢,在金黄色晨光的照射下,那俊俏的脸庞显得消瘦了许多,却略带沧桑和成熟。
  
  爷爷突然离去,让夏宇龙备受打击,他魂不守舍了好些天,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了生死离别的痛苦和煎熬,昨日还听见爷爷的谆谆教导,今日却阴阳两隔、天各一方了,巨大的反差无论如何都令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这段时间以来,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爷爷那慈祥的面孔时常在他眼前浮现,在他满怀希望呼唤爷爷归来之时,爷爷慈祥的面容却离他渐渐远去,最后对他微微一笑便化作了烟云……
  
  每当这个时候,夏宇龙总是以泪洗面,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之中,或许是他经历得太少了,面对挫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难以自拔,或许爷爷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了,面对最亲的人离世,怎能让他不心力交瘁?但现实就是如此,它很公平,也很残酷,不会同情每一个人,更不会同情每一个弱者。
  
  夏宇龙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残酷的现实不会同情每一个弱者,人的一生不是一帆风顺的,总会要面对一些风风雨雨,跨过一些沟沟坎坎,若是他连这个坎都跨不过去,那他和弱者又有何区别?
  
  爷爷和姚爷爷、记恩爷爷时常教导他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遇到困难和挫折,要敢于学会独自去面对,若是爷爷看见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爷爷会责怪他的。
  
  是的,任凭他怎样悲痛,爷爷终究还是回不来了,接下来的生活他要独自去承受和面对,此刻,他并不孤单,至少身边还有芯儿和大天一它们不离不弃。他们今后的路子还很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这一生,总不能碌碌无为而过,他必须坚强起来,爷爷骨子里的韧性已深深地根植在了他的心里,他决心要做一名真正的强者……
  
  夏宇龙抬头望着东边缓缓升起的那轮红日,脸上洋溢着微笑,他目不转睛地笑道:“芯儿,你看,好久没见这么美的太阳了。”
  
  红日已经跳出了山间,发出的光有些刺眼,蓝芯看了一眼后随即将目光移开了,她看见这些天来夏宇龙脸上第一次挂上了笑容,心里倍感欣喜,问道:“宇龙哥,今天你终于笑了?”
  
  夏宇龙望着前方,眉宇之间透露出刚毅与坚定,说道:“是啊!人不能总是沉寂在悲伤和痛苦之中,要学会慢慢地走出来,更要学会释怀,看得开才能望得远,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要学会自己面对。”
  
  夏宇龙顿了片刻,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又道:“这些天是我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我想,爷爷可不希望我整天以泪洗面,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我要去完成爷爷的遗愿,还要找到救你姐姐的人,然后一同去救你姐姐……”
  
  夏宇龙朝着远方喊道:“今天我夏宇龙自救了,爷爷,我已脱胎换骨,我要做一名真正的强者,你放心地去吧,宇龙已经长大,今后宇龙不会再让您担心了……”
  
  蓝芯安静地看着夏宇龙,听着他吐出的每句话、每个字,片刻,她轻声问道:“哥哥,爷爷是被冥阳纯火烧死的,你不怪我么?”
  
  自从老头死后,夏宇龙悲愤难当、无法自拔,蓝芯不敢上前去安慰他,夏宇龙越是难受,她心里也越是自责,毕竟爷爷是被她的冥阳纯火烧死的,若不是她擅自做主使出冥阳纯火,爷爷也不至于丧命于烈火之下,她担心夏宇龙会因此而迁怒于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陪伴在他的身旁,不去打搅他。
  
  听了蓝芯的话,夏宇龙大感意外,他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为何蓝芯会这样问他?或许是他这几天过度忧伤吓到了她,使她想多了?他只顾一头扎进自己的悲痛之中,而忽略了她的感受。
  
  夏宇龙深感愧疚,替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笑道:“傻妹子,我怎么会怪你,这些天谢谢你陪着我,让我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蓝芯眼眶有些湿润,她依偎在夏宇龙胸前,轻声问道:“宇龙哥哥,接下来我们要上哪里去?”
  
  夏宇龙回道:“我们先在古墓等师叔他们,然后一起去龙古镇和姚爷爷学一些本事,姚爷爷的本事可大着呢,等学好了本事再另做打算。”
  
  “可是都好几天过去了,你师叔他们还会回来吗?”蓝芯心里有些疑问。
  
  “会的,他们知道爷爷受伤了,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来看爷爷,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龙古镇,好吗?”
  
  蓝芯点了点头,她眼前一亮,突然问道:“你们说的仙儿是谁?”
  
  夏宇龙道:“她叫张仙,是姚爷爷的孙女,从小也是个孤儿,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年龄与你相仿,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呢。”
  
  “啊!”蓝芯颇为惊奇,又问道:“她和你一样也是个孤儿么?”
  
  夏宇龙道:“她的父亲和姚爷爷是世交,小时候仙儿就没了父母,被姚爷爷收留做了孙女。”
  
  蓝芯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自言道:“原来是这样……”她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不再追问下去了。
  
  此时,夏宇龙想起了爷爷在断气时说的话,他望向远方,在心里暗暗问道:“爷爷说我的身世在锦囊里,但锦囊又放在什么地方?莫非我不是西风族人?是被西风族追杀的其他族人?又或者我也是那神秘族群的后人?为何爷爷不早些告诉我,却要在临死之时才告诉我?锦囊除了爷爷知道,还有谁知道?姚爷爷知道此事么?”一连串的疑问正萦绕在他的心头。
  
  太阳逐渐升高了,已经到了晌午时分,此时,三只狼各自叼着一只野山鸡从后山上缓缓地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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