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回 贤袭人娇嗔箴宝玉 俏平儿软语救贾琏 (第2/2页)
这平儿本是凤姐嫁来时顺带的丫鬟,被凤姐扶了起来,给贾琏做妾,这样的好处是,贾琏就不好意思再纳别人当妾了,而平儿只是名义上妾,轻易不敢接近贾琏的身,否则就仔细了凤姐拔她的皮。那平儿也忠心,主动不接近贾琏。只把贾琏急得,每日play自己的gu
。凤姐虽然苗条秀美,但总是她也烦了,贾琏就找别的人,有时候还找到男的。
这一日,贾琏在书房里已经住了两天了,非常难熬。就把随身的小厮里,寻了个清秀俊美的,拿来给自己出火——冷却下自己的gu
。
贾府里还有一个极不成器的破烂厨子,外号“多浑虫”,儒弱无能,但是和武大郎一样,自小他家给他娶了一个俊秀的媳妇,如今年方二十来,人见人爱的。这多浑虫的媳妇,生性轻浮,最喜欢拈花惹草,多浑虫又不管,只要人家孝敬他酒肉,就浑不管媳妇怎么干了。于是贾府里边的中中下下的人,颇能入手到他媳妇身上。这媳妇貌美异常,众人都封她作“多姑娘”。升到姑娘级别了——和公子小姐一级别。
那贾琏也曾见过这多姑娘,一见就丢魂失魄,只是凤姐管束着,不敢下手。那多姑娘也多多益善,主动给自己找食,早有意于尝一尝贾琏的枪的火药味道,只恨没有机会。如今,见贾琏搬到书房单住,就不时地跑去招惹两下,惹的贾琏跟饥饿的老鼠一样。
贾琏跟心腹小厮们商量,怎么上手。说你们好好帮忙啊,我给你们大钱。那小厮们见说有钱,哪里有不允的,而且又都是这多姑娘的“好友”,于是说好帮忙。
这一夜夜里二更,多浑虫被小厮们又灌多了,昏睡在炕上。贾琏得了小厮们的暗号,说那边女的在等着呢。贾琏就当即溜进了多的屋子。一进门,见到多姑娘在床上的体态,贾琏早已魂飞魄散,急得也等不住说两句互相久已思念的话,当即褪了衣服,跟多姑娘就那个起来。在炕上,旁边睡着多浑虫。
谁知这媳妇多姑娘有天生的奇趣,一被男子挨了身,她就觉得浑身筋骨瘫软,使得男子如同卧在绵上。这大约是可以练体操得冠军的。而且她那行动时的淫态浪语,压倒娼妓的词典,男子到了这里,哪还有惜命的。那贾琏恨不得连身子都化在她身上。那媳妇在下面,故意还说浪语,说:“你家女儿出天花,供着娘娘呢,你也该忌两天,倒为我脏了身子,快离了我这里吧。”偏在干肮脏事的时候,说崇高高贵的天花娘娘的字眼。这就是一种了不起的浪语了,使人获得堕落中的神圣和赴汤蹈火感,犹如官员泡妓女的时候,妓女还在跟他说市长和市人大选举,让人畅快极了。那贾琏听了,一边在里边大幅动作,一边气喘吁吁地接住说这种污辱高贵的话:“你就是娘娘!我哪里管什么它的娘娘!”你就是市长了!那媳妇越浪,贾琏越丑态毕露,丑话毕露,获得了精神和肉体上的极大宣泄和特殊体验。
一时事情完毕以后,俩人又山盟海誓,难分难舍,从此就成了夜夜少不了的“好友”了。
十几天后,巧姐的天花毒也排净了,他爸爸也精神上排光了毒,巧姐的天花豆豆都褪去了,于是祭祀焚香,贾琏也搬回卧室里住。贾琏见了凤姐,正是“新婚不如短别”,更又缠绵恩爱无限,但是这个属于政策允许的了,就不必多描述了。
次日早起,凤姐去贾母那里问安报道,平儿给贾琏收拾搬出去又搬回的衣服铺盖,结果从枕套里边,就抖出一绺青丝来了。这一定是贾琏和多姑娘山盟海誓,多姑娘送给他的留情物,见发丝如见我了。平儿一看,就明白了,于是忙塞在自己袖子里,跑去房里间,复拿出头发来,向贾琏笑着说:“这是什么?”
贾琏看了,一下着了忙,抢上来就夺。平儿就跑,被贾琏一把揪住,按在床上,掰手使劲夺,嘴里笑着说:“小蹄子,你不趁早拿出来,我掰折了你手膀子。”
平儿笑说:“你好没良心的,我好意瞒着她来问你,你倒是用狠劲儿,你用狠劲儿,等她回来我告诉她,看你怎么着。”
贾琏听了,连忙陪着笑央求:“好人,赏我吧,我再不用狠的了。”
一句话未完,只听凤姐的声音传进来了。贾琏听见忙松了手,平儿刚刚起来,凤姐就也进来了,直截命令平儿开匣子,给太太找什么东西。平儿忙答应了去找。凤姐看见贾琏,就想起什么来了,问平儿:“搬出去的东西都搬回来了吗?”
平儿说:“搬回来了。”
凤姐说:“少了什么没有?丢的。”
平儿说:“都看了,没有少的。”
凤姐说:“不少就好,只是别多出来吧。”
平儿说:“不丢就幸运了,还指望多什么?”
凤姐冷笑说:“这半个月他难保干净,没准就有相好的丢下的东西,戒指,腰带子,香袋儿,再至于头发、指甲(留的长指甲),都是东西。”
一席话,说的贾琏脸都黄了。
贾琏站在凤姐身后,冲着平儿使劲抹脖子使眼色。平儿只装着看不见,笑着说:“我跟奶奶您想的一样,我就也怕有这些个东西,留神搜了搜,就没有。奶奶不信,那些东西还在那儿,奶奶亲自翻一翻去。”
凤姐笑说:“傻丫头,他就是有这些东西,能叫咱们翻着了!”(早处理完现场了。)说完,平儿寻到了刚才要的,交给凤姐拿上去了。
凤姐走后,平儿指着贾琏鼻子,晃着头笑着说:“这回你怎么谢我?”喜的贾琏浑身痒痒,跑上来就搂着,“心肝肉肠”地乱叫乱谢。平儿仍旧拿着头发,笑着说:“这是我一辈子拿着的把柄的。你对我好则罢,不好了,就抖露出来。”
贾琏笑着说:“你拿着,千万别叫她知道了。”嘴上说,却瞅她一个不留神,一把抢过头发,笑着说:“你拿着总是祸患,不如我烧了完事。”然后就塞到靴桶里。平儿咬牙说:“没良心的东西,你瞅着,以后我还替你圆谎!”
贾琏见她娇俏着急的样子,不觉就动情了,又立刻搂住,呜扯着要求欢。却被平儿挣脱跑了。急得贾琏弯着腰喊:“死捉弄人!小**!一下浪上人的火来,她又跑了!”
平儿在窗外笑道:“我浪我的,谁叫你动火了?真图你受用我一回,叫她知道了,又给我有好受的。”
贾琏说:“你不用怕她,等我脾气上来,把这个醋罐子打个稀烂,她才认得我是谁呢!她防我像防贼似的,只许她同男人说话,不许我和女人说话。我和女人略靠近些,她就疑惑,她却不论侄子小叔子,说说笑笑,就不怕我吃醋了!以后我也不许她见人!”贾琏这人,虽然好色不守男道,但是也有一样好处,就是不道貌岸然,不忌讳遮掩自己,倒是个性情纯直的。内情外貌。非那一般伪君子的阴险曲折。
平儿在窗外说:“她对你吃醋可以,你对她吃醋就不通。她行的正走的正,你一动就有个坏心,连我也不放心你,更别说她了。”
贾琏说:“你两个都是一口的贼气。都是你们行的正,我凡是行动都存坏心。多早晚都死在我手里。”
这时候,凤姐走进院子来,正见平儿在窗外说着话,就说:“怎么不在屋里说,互相隔着窗户,是什么意思?”
贾琏在屋里接话,说:“你问她,倒好像屋里有老虎要吃她。”
平儿说:“屋里一个人没有,我在他跟前呆着干什么?”
凤姐笑说:“正是没人才方便呢。”
平儿说:“这话是说我呢?”
凤姐笑说:“不说你说谁。”
平儿气道:“别等我再说出好话来了。”(意思是,我再说,就要骂人了。)于是也不守礼给凤姐掀开屋帘子,自己先摔帘子进来,去了旁的屋了。
凤姐自己掀帘子进来,说:“平儿疯了,这蹄子要降伏起我来了,仔细她的皮要紧。”(我剥了她的皮。)贾琏听了刚才这些话,大笑弯了腰躺在炕上,拍手叫:“我竟不知道平儿这么利害,从此我服了她了。”——他喜欢跟自己一样脾气爽直的人。
凤姐说:“都是你惯的她,我只拿你问罪。”
贾琏忙要躲开,说:“你们两个不投合,拿我来撒气。我躲了你们。”
凤姐说:“我看你躲到哪里去。”
贾琏一边走,一边说:“我就回来。”——大约是去销赃去,烧掉头发。
那凤姐倒也不再罗嗦,自去忙无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