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第一顾吹 (第1/2页)
佛门乃昔日第一大宗,香火兴盛,信众无数,遍布天下。
即便最近几十年里,佛门频出丑闻,风评降至冰点,信众基础也不可能直接消失。
如今伴随心佛学说的兴起,各地的善男信女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纷纷投入到了心佛旗下,自称心佛弟子。
可是,一切也仅限于此。
心佛宗出现不过短短两三年,带给世人的印象,也就只有不持戒律、持心中佛这一条理念,实在太过空泛。
按照这种趋势,所谓心佛宗,只会成为旧日佛门的避风港。
只要风头过去,灵山佛陀站出来,很容易将心佛学说吸纳进当世佛门,摘下已经成熟的桃子。
江贺自然不可能给妖佛做嫁衣。
要想避免这种局面,就不能让心佛仅仅维持在一条学说上面。
必须有完整的理念、甚至可以为此创作新的佛经、形成新的体系。
再加上一位新时代的、得到世人赞同的学说领袖。
如此一来,才能形成一个与灵佛截然不同、分庭抗礼的新佛宗。
【世间信众尊崇心佛,自称心佛弟子。】
【然,你知晓心佛看似鲜花着锦,实乃无根之萍,若不完善,必被妖佛所噬。】
【欲完善学说,与灵佛分庭抗礼。】
【然,无论作书、亦或讲经,皆需扛鼎之人。】
【你决定……】
【A:亲自扛鼎、B:委托武悠、C:另觅高贤、D:亲自干涉。】
几乎是不假思索,便做出了选择。
【委托武悠】
江贺很清楚自己的心境,他研读佛经,修习佛学,只是为了培养武悠、打击妖佛之宗,并非真正尊崇了佛法。
就像是一些道人,同样会研读佛经,汲取其中的道理——
但他们并未走上佛道,只是借鉴学习罢了。
他不曾踏足佛道,却成为心佛宗的扛鼎之人,自称尊崇心佛之法,未免太过虚伪。
纵然这个名头,可能会为他带来巨大的声望。
并在未来铭刻英灵时,衍化出相应的力量。
他也不乐意去做。
“我顺着时光逆流而上,已然留下无数惊世传说,何必去觊觎什么心佛之名?”
“心佛领袖,自然是由心佛弟子来当。”
“更何况,我引领武悠走上这条道路,他若是成为史诗人物,我同样也能获得相应的加成。”
【你欲以武悠扛鼎,遂相谈,述前因,邀传法。】
【武悠惊言:弟子尚学佛,不知甚多,何以传法,承此重任?】
【况师之才学,远胜弟子,理当扛鼎。】
【伱摇首言:未入佛道,不窃佛名。】
【又问之:传法论道者,皆佛?】
【武悠答:非然,高僧亦传法书经,论佛意。】
【不多言,其已知你意。】
【求道漫漫,无有尽头,佛先行,遂回首,度后人。】
【其虽不比佛,亦已先行,回首望,因恶僧,世人多偏路,理当高举明灯,照亮前路,共求佛道。】
【促膝长谈后,其答应扛鼎,度化世人。】
无论是谁,看着武悠高达三米的个头,粗犷的面孔,也说不出“孩子”这个词。
但事实上,武悠才二十岁出头。
放在人均年龄超过八十的大洛天下,顶多算个青少年。
即便是佛学,他论赢了诸多菩萨罗汉,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遇到不懂的问题,依旧要求教先生。
因此,当江贺说出来意时。
他当场就是一个拒绝三连。
自己学佛都没学明白呢,怎么去教别人?
更不要说,江贺还希望他能将学习佛经时的理解与感悟写下来,印成书籍,赠送给那些向佛的人。
著书立说?!
自己还没学会爬呢,先生就想让自己飞了?
但江贺只用了一个问题,就改变了他的想法。
“难道世界上那些传授经文、教导弟子的人,都是已经觉悟的真佛吗?”
“……”
这怎么可能。
不要说真佛了。
许多寺庙里担任授业僧的,自身学佛也没多少年,经文都未必读懂了。
甚至,其中不乏一些走歪了道路的恶僧。
这样的人,又能给予怎样的教导呢?
这一刻,武悠理解了江贺的深意,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与使命——
为世间信众扫开迷障,引领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于是,他不再沉浸于无边佛经之中。
而是走出静室,走入尘世。
去践行自己心中的佛法。
至于自身修行……
先生当年不是教导过了吗?
修佛不必拘泥于地点。
既入佛门,所走之路皆为佛道。
他可以在静室中修佛。
也可以在尘世中修佛。
……
灵童悟忧入世传法,这件事情迅速传遍天下。
无论是真正尊崇心佛之法的弟子,亦或者旧日灵佛的信众,都无比兴奋,纷纷赶来听法——
在许多信众心底深处,心佛之法或许尚有争议。
可是灵童悟忧的佛学造诣,却是毫无争议的。
毕竟经历过那么多菩萨罗汉的权威认证,属实是打出了名气,佛门顶流。
首日开坛讲法,便引来十万信众,现场人山人海。
幸好江贺早有预料,将地点选在了通行方便的开阔之地,又施法衍化诸多金莲玉座。
无论高低贵贱,皆可坐而听法。
饥有仙桃,渴有琼浆。
排场看着都让人心惊。
若是换个人来,光是这奢华隆重的架势,多半还没开讲,就会引来一些看不过眼的恶评。
将心思都花在排场上面,过于虚荣了吧?
不过,制造这番排场的人乃是顾巡天,那便没事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顾巡天的性情早已举世皆知。
他对于外物的态度,并非是常人理解的淡薄,而是完完全全的不放在心里——
他既会借宿乡民家中,饮粗粮寡水;亦不会刻意拒绝豪门盛宴,欣然接受那些山珍海味。
随心而为,随性而动。
不会为了迎合他人言语,改变自身想法。
这种毫不做作的洒然,倒是让许多修士心生好感,认为有古时仙人之风。
反倒是武悠坐在中央金莲之上,显得有些拘谨。
也就是皮肤被晒黑了,不然信众们就能看到他红彤彤的脸蛋。
这排场,孩子都觉得羞耻了。
不过,当他准备讲法,一切纷杂念头尽数摒弃。
回忆起佛经中道理,他平静了下来,心如止水。
当他开口,敦厚声音毫无差别的传入每位信众的耳中。
“……我第一次接触经文,不是书本,而是母亲的诵经声……”
信众们本以为灵童悟忧,会根据某一本普世佛经进行讲法,去解析其中的道理,让他们得知佛的真意。
却不曾想,他开口讲述的,却是自己接触佛经的过往经历,以及自己的心路历程。
即便是提到了经文,也不过是他询问母亲后,得到的答案。
并没有说多少自己的理解与感悟。
这让信徒们感到惊讶。
尤其是一些身份尊贵,曾经听过大寺高僧讲经的信众,更是迷茫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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